陳欣和方芳都起身安慰哭泣的張燕，只有喬薇沒有動，依然坐在沙發上，神情陰郁，過了一會兒，張燕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她看了喬薇神思不定的喬薇一眼，沒有說什麽，擦拭了一下眼淚，對王鐸問道：“你想問什麽就現在問吧？”

王鐸扶著張燕坐下，他心裏有些蒙蔽，但是也有些害怕，張燕的舉動嚇到他了，但是他真的有些不相信剛剛聽到的東西，難道張燕她們昨晚真的看到了李玲玉？

他環視了一圈喬薇她們，轉頭對張燕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張燕抽泣了一聲，接過陳欣遞過來的紙巾，低聲說道：“你這個問題涉及到的事情很多，一時半會說不完，你問你現在想知道的事吧。”

王鐸掏出煙，給自己點了一根，喬薇見此，眉頭輕皺，不過沒有說什麽，起身說道：“你們慢慢聊，我到陽臺上去站一會兒。”

陳欣心裏一動，想跟喬薇一起去陽臺，但是看著依然在落淚的張燕，最終還是留在了客廳，方芳的視線一直跟著喬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過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王鐸拿著煙的手頓了一下，想將煙按滅，但是見喬薇起身出去，便沒有這麽做，猛吸了一口煙，對張燕問道：“你們昨晚真的看到了李玲玉啊？”

“嗯”

張燕便低聲從連環兇殺案開始講起，又將昨晚的事說了，王鐸聽完後，滿臉不敢相信，好半天才苦笑道：“張燕，你沒有騙我吧？”

方芳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插話說道：“我們有必要騙你嗎？王鐸，我們現在跟你說的任何一件事都是真實的，這個世界跟你看到的是不一樣的，要不是因為你是張燕的男朋友，我們是不會跟你說這些的。”

王鐸又吸了一口煙，木然地問道：“那剛剛那個什麽張哥是什麽人？”

方芳臉色一沈，說道：“我不想提這個人，你問張燕吧。”

張燕用紙巾擦拭了眼角的淚水，正想開口，陳欣主動說起了張福生的事，最後一臉鄭重地說道：“坦白說，要不是喬薇主題提起，我都沒有反應過來，我以為張哥只是隨口開玩笑呢。”

她伸手抓住張燕的手，神情擔憂地說道：“還是喬薇對這些事比較敏.感，也是，他們這種人怎麽會隨口亂說呢，所以王鐸，接下來一段時間，你真的要小心。”

王鐸手一顫，手指上的煙頭便掉落在地上，方芳皺眉說道：“剛剛張……張哥離開的時候不是已經答應了喬薇會幫忙的嗎？”

張燕嘶聲說道：“剛剛張哥的態度你們也看到了，這種人幫忙怎麽可能沒有代價呢。”

陳欣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去將喬薇叫進來，我們再討論一下，看她怎麽說。”

天際的太陽已經落山了，天邊一片緋紅，喬薇趴在陽臺上，失聲地看著天邊，陽臺上的溫度炙烤著她的手臂，但是她卻仿若沒有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灼熱。

之前三次險死還生，她一直處在恐懼之中，都沒有細想過，但是剛剛跟張福生的一番爭鬥，不，用爭鬥太擡舉她自己了，她根本就沒有任何資格跟張福生爭鬥。

喬薇心中滿是苦澀，但是卻又浮現出另一種情緒，不知不覺間，她對自己，對這個世界好似又多了幾分認知，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她成熟了。

張福生給她好好上了一課，讓她知道自己是何等的幼稚和渺小，也認清了這個世界的殘酷性，強者的同情心也不是隨便就會施舍的，是她們自己的心態沒有擺正。

雖然心裏充滿了挫敗感，但是喬薇卻莫名自信了幾分，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更加精神些，天邊的緋紅只剩下一條線了，天色也慢慢暗淡起來了，不知道王鐸那邊說完了沒有，她想現在就下去找張福生了。

喬薇一回頭，就看到陳欣走了出來，她問道：“跟王鐸說完了沒有？”

陳欣點了點頭，關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喬薇淺淺一笑，她的衣服比陳欣要小一碼，雖然只是t恤加哈倫褲，但是穿在陳欣身上後別有一番風.情，她輕佻撩起陳欣的頭發，笑道：“前所未有的好，被一巴掌打醒了。”

她又轉頭看向天邊，喃喃道：“欣欣，我早就說這個世界很危險的，沒有想到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更加殘酷兇險些，因為危險並不都是來自鬼，還來自我們的同類，呵呵，也不知道這些人還是否算是我們的同類……”

陳欣的臉上也浮現一縷陰郁，她長這麽大海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變臉像是吃飯一樣，張福生剛剛展現出的那種高人一等的狷狂和驕傲，在她心裏留下了陰影。

她甚至都感覺到，她們這幾根人當中，張福生眼裏可能覺得只有喬薇才陪跟他說話，而她們幾個只是螻蟻而已，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陳欣摟著喬薇瘦弱的肩膀，勉強笑道：“不要這樣想，至少剛剛你贏了，不是嗎？”

喬薇身子一僵，纖薄的嘴角溢出一抹譏諷的淺笑，道：“張福生為什麽會妥協，你應該清楚才是，何時這樣自欺欺人呢？”

陳欣嘆了一口氣，心裏也有些茫然，問道：“剛剛那個聲音就是蕭君臨啊？”

喬薇眼神一冷，沒有說話，陳欣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對喬薇的反應有些不解，她嘆道：“說來他也算是救過我的命啊。”

“你們兩個又在說什麽悄悄話呢？等在等你們呢？”方芳扶著門口，一臉不悅地看著喬薇和陳欣。

喬薇收拾心情，跟陳欣相視一笑，一起朝房間走去，到門口的時候，方芳讓開位置讓她進去，然後扯著陳欣問道：“說，你們兩個又在說什麽悄悄話？”

陳欣苦笑道：“沒有說什麽悄悄話，就是薇薇說了一些感悟。”

“什麽感悟？”方芳好奇地問道。

喬薇做回到位置上，接口說道：“我的感悟就是以後不需要再叫樓下成人用品店那個猥瑣的家夥叫張哥了，我們跟他不熟，沒有什麽交情，也不需要去套什麽交情，沒用的。”

方芳拍手道：“這個好，本小姐今天的臉都快抽腫了，不過不叫張哥，那叫什麽呢？”

喬薇眼睛一閃，說道：“就叫張老板吧，嗯，你們還有沒有什麽事，沒有什麽事的話，我就先下去了。”

張燕身體一緊，紅腫的眼睛依然水汪汪的，滿是擔憂，喬薇自然知道她在擔心些什麽，起身笑道：“放心，他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反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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